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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九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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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九十二

九十二:

胡越前腳回來, 把水遞給了於盛,後腳就收到了下班消息。

“我和老板去吃飯,你也去吃飯吧。”蘇清笑盈盈道。

胡越:???

所以現在吃飯也不帶他了?

為什麽?

胡越覺得自己好像被拋棄了。

不過他能說什麽?

他只能說,“好。”

蘇清拉著於盛歡歡喜喜的去了附近的火鍋店。

他還記得自己和於盛第一頓飯就是吃的火鍋, 那時候是於盛請他, 現在,換成了他請於盛。

“肥牛、牛肉、蝦滑、豆腐皮、臘腸、福袋、南瓜。”蘇清點了幾樣, 問於盛道, “老板你還要加什麽嗎?”

於盛見他沒有點綠色的蔬菜, 就又加了盤娃娃菜。

“先這些吧。”

“好。”蘇清把菜單還給了服務員。

他看著於盛,笑瞇瞇的。

他其實有些想問於盛, 為什麽改主意了,今天回去發生了什麽?

可他又覺得,能讓於盛這樣的人改主意的,必然不是什麽好事。

這時候提起, 說不定反而會讓他再次難受, 所以蘇清又沒有開口。

他只給於盛又加了個蛋糕, “就當慶祝你的新生了!”

於盛失笑,覺得他還真是花樣挺多。

他拿起叉子叉了一塊蛋糕,遞給蘇清。

蘇清拿筷子夾過,嘗了嘗,還挺好吃。

於是蘇清很放縱的給自己也點了一塊,“我慶祝你的新生。”

於盛的笑意愈發明朗, 他說,“我還以為你要說我陪你一起新生呢。”

“如果你想, 也可以啊。”蘇清心情很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於盛就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像更好了。

沒一會兒, 鍋底和菜就陸續上來了。

蘇清把菜煮了進去,在煮熟後,撈了出來。

“給,老板,你的南瓜。”他道。

於盛有些驚訝,“你給我點的?”

“你不是喜歡吃這個嗎?”

“我記得我沒在采訪中說過吧。”於盛回憶道。

蘇清點頭,“那天我們第一次見面,吃火鍋,你就點了南瓜。”

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人點南瓜,所以一下子就記住了。

於盛沒想到他竟然註意到了,還記了下來。

他確實喜歡在火鍋裏煮一些有甜味的菜,譬如紅薯,譬如南瓜。

他以為蘇清也喜歡,所以他點了南瓜,沒想到,是給他點的。

人果然是很奇妙的東西,於盛想,他的養父母和他生活了三十多年,卻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麽,不喜歡什麽,蘇清只和他吃了一次火鍋,就精準的記住他的喜好。

可見,不關心你的人即使和你在一起再長時間也沒什麽用。

“我確實很喜歡。”他道,“上大學的時候和同學出去吃火鍋,有一次無意間吃到了對方點的南瓜,覺得很合口味,之後就會時不時的點它了。”

“那你多吃點。”蘇清道。

“好。”於盛點頭。

他本來中午在家就沒有吃什麽,這會兒心情好,又是自己喜歡的菜,也真如蘇清所願,吃了不少。

兩人吃飽喝足,這才往酒店走去。

晚風徐徐,卻並不冷。

蘇清和於盛一起走在寬闊的馬路上,讓風帶走自己身上的火鍋味。

快到酒店的時候,於盛開口道,“你再不問,我就要回去了。”

“啊?”

於盛轉頭,“我以為你想知道我回去後發生了什麽。”

蘇清笑了笑,“開始想知道,後來不想知道了,只要知道你沒有吃虧就行。”

於盛看著他,路燈為他的眼睛打了一層薄薄的透亮的霜,像是夜空下的糖。

於盛忽然覺得,或許自己在蘇清心裏只是一個很普通而正常的人。

不那麽無堅不摧,不那麽頂天立地,也不那麽過分優秀,就只是和他一樣,和他身邊路過的每一個人一樣,所以也會疼,會受傷,會令人擔心,也會有自己的傷口。

所以他哪怕知道自己說出的那些話可能不會被接受,卻還是固執的想要提醒他。

也所以他哪怕明明很好奇,卻一晚上,什麽也沒問。

他怕觸及他的傷口,怕說起那些,回憶起那些,他會覺得不開心。

他好像是真的只想讓他不要吃虧,只想讓他好好愛自己。

也好像真的,只希望自己開心。

於盛笑了起來,轉身往酒店走去。

蘇清連忙跟了上去。

他們一起進了酒店,在酒店的電梯裏說了再見。

“真不問?”於盛問他。

蘇清笑著看了他一眼,“你好好休息吧,明早還有你的戲呢。”

“好。”於盛溫聲道。

蘇清走出了電梯,愉快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刷卡進了房間,走到了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查了查自己的賬戶餘額。

如他所料,他確實有一百五十多萬的存款,準確點來說是一百五十九萬多。

蘇清給於盛轉了一百五十萬。

【謝謝。】於盛給他發信息道。

他沒說自己什麽時候還,蘇清就也沒問,反正於盛肯定不會賴賬,他自己這邊,九萬多也暫時夠用,而且等著這部戲拍完,還有剩下一半的片酬。

【不客氣。】蘇清回他。

他躺在床上,想到於盛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就不可抑止的高興,再一想秦煜翔沒能像書裏那樣一回去就擁有權勢,蘇清就更開心了。

他這一開心,就想到了成寒。

【忙嗎?】他問成寒。

成寒直接給他打了個視頻通話過去,“怎麽了?”

“我告訴你個好消息。”

“什麽?”

“於盛今天回家了,他父母果然不做人,想讓他離開,還什麽都不想給他,但是於盛沒答應,他不止要了我的合同,我現在所在的公司,還要了屬於他的其他東西,一個都沒留給他們。”

成寒驚訝,能把於盛逼成這樣,逼得一反常態,可見在這之餘,他的父母勢必還做了其他事情。

“以他的性格,能這樣做,他這父母,還真是厲害。”

“可不是?”蘇清道,“所以我都沒敢問他這次回去到底經歷了什麽,就怕他想起來,又覺得難受。”

成寒聞言,覺得這個時候的蘇清就很溫柔了。

他總是會在有些時候,無意識的展現著他的溫柔。

就像之前在他家,他察覺到他好像不開心了,於是連忙拿出給他準備好的那塊表,告訴他並不是真的不在乎他。

也像現在,他明明很好奇,卻為了對方的心情,什麽也沒說。

蘇清看起來是個很直爽很直接的人,卻從來沒有拿他的直接直爽去刺痛別人,反而溫柔的,盡力的去呵護著靠近他的人。

所以,他才會想要留在他身邊。

他笑了下,安慰他道,“沒事,不破不立,他現在擺脫了這群虛偽的人,以後自然會遇到更好的人,有更好的人生。”

“那是當然。”蘇清毫不猶豫,“最好他離開後,於家立馬垮掉,他的父母和於佳後悔死,追兒/追哥火葬場,然後怎麽也追不上,死在火葬場裏,哼哼。”

成寒被他這說話語氣逗笑了,“如果他們不能找到合適的接替於盛的人,那遲早會走到這一步。”

他道,“於盛一走,浩瀚勢必會走一批人,這其中以於盛的師兄石凱最為關鍵,他如果不走,浩瀚或許還有的救,他如果走了,那我勸他們盡早另謀出路吧,不然,死期也不遠了。”

“你覺得石凱會走嗎?”蘇清關心道。

“當然,石凱是於盛帶進浩瀚的,當年也是於盛求了多次,請的他,他和於家其他人沒交情,他是於盛的師兄,又不是其他人的師兄。”

“那就好。”蘇清高興道,“我等著於家衰敗的那一天。”

那時候,秦煜翔也就又從雲端跌了下來,和他在一起的簡彬,想來也不能那麽輕松的躺贏了。

蘇清想到這兒,就有些迫不及待,真希望,那天趕快到來。

於盛說不再見於家人,也就真沒再見過。

不管是於父於母還是於佳給他打電話,他都一律拒接,後來,索性拉入了黑名單。

他的律師把電話回了過去,和他們道,“於先生說了,您這邊有事可以和我聯系,我們來商談,不過於先生也說了,如果不是答應他的要求,那就沒必要談。”

於父氣得摔了電話。

於盛則抽空去了趟派出所,改了個名字。

既然都已經和對方無關了,也就沒必要再用對方的姓了。

他將姓名換成了祁盛。

蘇清知道的時候還有些好奇,“怎麽姓祁啊?”

“因為不想和秦煜翔一個姓。”於盛道。

他和秦煜翔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是只一次,就足夠他厭惡對方。

所以他不想和他一個姓。

可是他的親生父母是無辜的,於盛查過他們,看過他們的生平,他們是很好很平凡的那種人,普通卻很認真的活著。

所以於盛取了他母親的姓,既保留了和他們的關系,和於家割席,也不會讓自己想到秦煜翔。

“挺好的。”蘇清笑道,“祁盛祁盛,旗開得勝,確實比秦盛好。”

他很夾帶個人情緒的表示:“我也覺得你不應該和他一個姓,太擡舉他了。”

於盛聽著他這話,笑了起來,“拍馬屁可不會讓你入選今年的優秀員工。”

“我明明是實話實說,你不要汙蔑我。”蘇清反駁道。

於盛笑意更深,“你這嘴,不愧是幹文字工作的。”

“文采斐然?”

“巧舌如簧。”

蘇清:……

蘇清撇了撇嘴,“又汙蔑我。”

他們正說著,於盛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接了起來,“好,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蘇清有些好奇,在他掛了電話後問他,“你有事要出去嗎?”

“嗯。”於盛道,“晚上你最後一場戲前回來。”

“不是……你家裏人吧?”蘇清擔心道。

雖然他覺得有追兒/追哥火葬場很好,但是他又很擔心就於盛這重情重義的樣子,萬一沒把他們燒死在火葬場,反而把他們放出來了呢!

那就不是他想看的了!

“當然不是。”於盛看他,“好好看劇本,晚上你最後一場戲,我可是會看的。”

“知道。”蘇清聽到不是就放心了,他揚了揚自己手上的劇本,“保證不讓你失望。”

“好。”

於盛說完,離開了片場。

他讓司機送他去了一家咖啡店。

店裏,石凱正坐在包廂內。

見他進來,石凱立馬放下了菜單,氣道,“你怎麽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也不和我說。”

“你那時候不是在國外嗎?”

“那你也該告訴我一聲。”

“你現在不是知道了。”於盛在他對面坐下。

“我聽他們說你打算走,浩瀚你也不要了,股份折成錢,是嗎?”

“嗯。”

“我和你一起走。”

於盛看他,“你想好了,你現在在浩瀚很穩定,這一走,可能就沒現在這麽安穩了。”

“嗨。”石凱渾不在意,“男人三十多正是打拼的時候,這時候不拼難道等著六十歲拼啊?再說了,你和他父子這麽多年,為浩瀚做了這麽多都能被趕出去,那我們這種,一旦有新人進來,也未必不會被趕出去。與其讓他趕我,不如我開了他,反正我和你爸互看不爽也很久了。”

“行。”於盛笑了起來,“你想好了就可以。”

“我就不信這麽多天,你就沒什麽想法?”

“想法當然是有的。”於盛看他,“這不是等著你來當我的合夥人嘛。”

“我就知道。”石凱笑道,“那以後就咱倆幹,當年我就想自己創業來著,還不是你非要讓我去你們家公司,又是三顧茅廬,又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又是給我畫餅,楞是把我給說信了,現在創業,正好,經驗更豐富,也少走冤枉路。”

“嗯。不過不是兩個,是三個。”

“還有誰?”

“我一個朋友。”於盛笑道,“他出了錢,所以也算是合夥人。但是你放心,他的股份占我的那半,你還是49%,不會動你的股份。”

石凱驚訝,“49%,這也太多了吧?!”

“師兄你都願意和我同進退了,我自然得表示表示啊。”於盛道。

石凱覺得他就是脾氣太好,“那你那個朋友是怎麽回事?咱們倆又不缺錢,根本不需要他參與。”

“所以他只占我的股份。”

“你就不怕他最後也咬你一口啊?”

“應該不會。”於盛道,“除去家人無法選擇,其他時候,我看人都好像還挺準的,比如師兄你。”

石凱:……

石凱無奈,他覺得於盛絕對是他見過的這麽多人中最不看重名利金錢的。

好像那些黃白之物,在他眼裏都沒什麽魅力。

他不為所動,也不在乎自己多了還是少了。

“行吧,既然你這麽決定了,那就聽你的。”

“嗯。”

“不過咱們這新公司叫什麽呢?”

於盛突然就想到了蘇清之前說的那句“祁盛祁盛,旗開得勝”,正好,他現在姓祁,他師兄叫石凱,這話又是從蘇清嘴裏說出來,與他們三個都算有關。

“師兄,我改名了。”於盛道。

“啊?”石凱驚訝,怎麽突然說這個。

“你離開了於家,想改名也很正常。那你現在姓秦?”石凱問道。

“不,我姓祁,和我親生母親姓,祁盛,所以我們公司叫旗開怎麽樣?旗開得勝。”

“好啊!”石凱沒有意見,“這寓意好。”

於盛笑了笑,他也覺得這個意義很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點了咖啡和甜點,慢慢說著話。

八點十五,石凱結束了這次交談,起身準備回家。

“路上小心。”於盛道。

“嗯,等回去我給你打電話,我們繼續說。”

“好。”

於盛送石凱去了機場,又在回來的時候,路過這間咖啡店的時候,給蘇清捎了一塊芝士蛋糕。

蘇清一看他還真趕自己最後一場戲之前回來了,心道他還真是負責,都這會兒了,還不忘時刻檢查他的演技。

“準備好了嗎?”於盛問他。

“當然。”蘇清挺胸擡頭。

於盛把打包好的芝士蛋糕遞了出去,蘇清雙眼一亮,伸手就要去接,就見於盛又收了回去。

蘇清:???

“表現好,這個獎勵你。”

“那表現不好呢?”

“自然是你看我吃了。”於盛微笑。

蘇清:???!!!

蘇清覺得他簡直喪心病狂!

“你等著吧。”

就沖這句話,他也不可能表現不好。

果然,如他所願,他這場戲表現的很不錯,導演連續提了三種狀態,他都演了下來,並且演得不錯,獲得了陳導的誇讚。

蘇清走到於盛面前,得意的伸出手,手心朝上。

於盛也就拿起蛋糕,放在了他的手心裏。

“謝謝。”蘇清笑道。

“不用客氣。”

那塊芝士蛋糕,最後還是被蘇清分了一半給於盛,他的理由是,大晚上吃這個太容易胖了,所以需要有人和他一起承擔熱量。

於盛就也沒拒絕,和他一人吃了一半。

很快,元旦就到了,成寒再次出現在蘇清面前。

蘇清看著他獨自一個人,好奇道,“怎麽沒帶小白小傲過來。”

“本來說帶他們過來的,結果我哥也不知道和他們說了什麽,他們又說不過來了,和我哥出去玩了。”

蘇清:……那還能說什麽,十有八..九是給他準備禮物唄。

不過喻宣確實在帶孩子方面很有一手,蘇清也很放心,畢竟,喻宣上一個帶大的還是成寒,不管是學習還是做人,都很不錯 。

蘇清看著面前的人,要是他的孩子以後長大了能像他這個爹,那也挺好。

“哦。”他點了點頭。

成寒看他,沒好意思告訴他,其實他更喜歡一個人過來,他喜歡和蘇清還有兩個寶寶待在一起的溫馨時光,但是,他更喜歡只有他和蘇清兩個人的時光。

成寒拉過他的手,低頭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側。

他說,“我很想你。”

蘇清想了想,回覆他道,“我也挺想你的。”

他將放在他腰側的手移了移,主動圈住了他。

那天晚上,成寒抱他抱得很緊。

他總是會在有些時候抱他抱得特別緊。

他一手抱著他的腰,另一只手握著他的手,十指緊扣,扣得也很緊。

他親吻著他的後脖頸和肩膀,狠狠地碾壓著他的敏感地,又撐起身,探頭和他接吻。

蘇清感受著他的體溫,舒爽又困乏。

但他卻沒有早早睡去,他閉著眼,靠著成寒,手掌甚至能感受到他手掌的紋路。

他也是活生生的人,是有體溫有心跳有自己性格的人,他的命運也應該由自己掌握。

或許這對於成寒這種承擔重大戲份的配角來說有些困難。

畢竟於盛只是匆匆幾筆帶過的炮灰,甚至沒有名字,只有假少爺這一個身份。

可是,於盛可以,成寒就也可以。

只不過是過程大概會更艱難些。

但是沒關系,他可以和他一起面對。

他能夠影響於盛的結局,就一定也能影響成寒的結局。

蘇清握著他的手,進入了夢鄉。

成寒在劇組待了三天,第三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和蘇清說了些有關於家和於盛的事情。

“他養父和秦煜翔前一陣兒還來找我了,想要繼續和我們公司續約。”

“你沒答應?”

“當然。”成寒很公事公辦,“於情,三十多年的兒子都能說扔就扔,我們這合作一旦出了什麽事,他肯定只想保全自己,還指不定怎麽對我們;於理,秦煜翔之前沒有任何成績,他的父親和我的經營理念也不同,更沒有必要。”

蘇清點頭,“那是。”

“不過我聽說,於盛的師兄也要走了。”

“啊?”蘇清驚訝,“這麽快?”

“之前秦煜翔的事情出來的時候,石凱在國外,於盛他養父估計也是想著逐個擊破,先把於盛趕走,後面再做石凱的工作,不過石凱這人恃才傲物,性格有些狂,所以根本不聽他養父的那些話,知道他養父把於盛的股份折成錢讓他走了,就也把自己的股份也賣了,換成錢走了。”

成寒說到這兒,笑了一下,“他可沒於盛那麽好的脾氣,所以他手裏的股份直接賣給了別人,沒有給於盛他養父,差點沒把他氣死。”

蘇清失笑,“那他是打算和於盛創業嗎?”

“應該是吧,他走的時候帶走了一批人。這麽多年,於盛在浩瀚還是很得人心的,他這一走,雖然於盛他養父說是身體不適,暫時無法管理公司事務,但是事情就發生在秦煜翔回來後,誰能猜不出來呢?”

“年輕有血性的義憤填膺,年紀大點的又害怕自己以前和於盛走得近被辭退,那些本來就被他關照過的,更是替他不值,所以石凱只是問了一嘴,都沒怎麽做思想工作,那些手裏有真東西的就表示他們願意跟他走。畢竟,有本事的,在哪裏都吃香。”

“嗯。”蘇清高興道。

這下,讓秦煜翔自己收拾爛攤子去吧。

他不是想當真少爺嗎?

好啊,那他就也承擔起真少爺的責任吧。

別光想著躺在別人的功勞簿上吃喝玩樂,倒是自己也努努力,動動手啊!

蘇清想到這兒,差點沒笑出來。

他沒就於盛和石凱創業的事情多問,畢竟於盛創業這事,他之前就有預感,但是這和他無關。

蘇清不會自作多情的覺得自己給於盛借了一百五十萬,於盛這公司就有自己的一份。

——於盛又不缺錢,誰知道他拿這一百五十萬幹什麽?

蘇清每次想起這事都覺得奇怪,他怎麽會找自己借錢呢?

他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只當自己在於盛那兒存了一百五十萬。

成寒也沒多說,——他也覺得於盛和石凱創業這事,和蘇清無關。

他只是單純的覺得蘇清很關心於盛這次經歷的事情,所以來見他,也順道把事情的後續告訴他。

說完了,成寒也就沒再多提於盛了。

他最後陪了蘇清一天,在晚上離開前,遇到了於盛。

成寒和他聊了幾句,沒說安慰的話,只說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於盛看著他,覺得他倒是和蘇清確實很配,兩個人在某種意義上,都很溫柔。

只不過蘇清在說話上更加漂亮,成寒更喜歡用實際行動來表示他的想法。

“不繼續待著了?”

“明天還要工作呢。”成寒嘆氣,“年底了,忙。”

“是嗎?我沒感覺。”於盛笑道。

成寒見他還有心情說笑,心道他看起來恢覆的還挺好。

他沒再說話,含笑看著不遠處正在拍戲的蘇清。

“很好看吧。”於盛道。

“那當然。”成寒毫不猶豫。

“性格也很好。”

“廢話。”

“所以你要抓緊啊。”

“啊?”成寒疑惑。

於盛看他,“小心以後,被別人搶走了。”

成寒聞言,上下打量他道,“你啊?”

於盛:……

於盛覺得他們家人大概所有敏銳度都點在了商業嗅覺上,所以喻宣一副清心寡欲除了他家人誰都不愛的樣子,所以成寒哪怕人都在這兒了,都會吃醋了,也吃不對地方。

果然,上帝給了開了一扇門,就會給你關一扇窗,很公平。

“你不行。”成寒道。

“你沒我們倆感情深厚。”他一臉驕傲。

於盛:……

於盛微笑,算了,不和這種榆木腦袋說話了。

蘇清聽到陳導喊“過了”,立馬飛速跑到了成寒身邊。

“沒有耽誤你時間吧?”蘇清關心道。

“沒有。”成寒笑著看著他。

他說完,還摸了摸蘇清的頭發,又偏過頭,炫耀般的看向於盛。

於盛:……

於盛心累。

“走吧。”蘇清看了看時間,“再不走你飛機來不及了。”

“好。”成寒答應道。

“走了。”他和於盛道。

於盛點頭,“慢走不送。”

“有人送。”成寒得意。

於盛:……

他還是趕快走吧,不然對他在自己心裏的形象不好!

蘇清後面還有戲,所以沒有辦法送成寒去機場,只能和之前一樣目送他離開酒店。

他看著成寒離去的身影,心裏的不舍像是冒泡泡一樣,一點點冒出來。

明明才剛來,怎麽就要走了?

明明都已經待了三天了,但是怎麽好像就只在一瞬間?

“回去給我電話。”蘇清道。

“好。”成寒抱了抱他,“快回去吧,你還有戲呢。”

蘇清點頭,在看著他離開後,回到了片場。

拍完最後最後一場戲的時候,蘇清聽到了天空有飛機飛過的聲音。

他擡頭望去,看到了蒼茫的夜色。

也不知道,成寒現在,是不是還在這夜色中。

不知道他這會兒是醒著,還是暫時閉上了眼睛。

他這麽不遠千裏的來看他,這麽不怕折騰,不嫌疲憊,將自己的每個休息日,都弄得忙忙碌碌的,又怎麽能說,他不喜歡他呢?

他應當是喜歡他的,蘇清想,他肯定是喜歡他的。

就是,他好像,自己不知道。

蘇清撓了撓頭,真令人頭疼。

冬日漸冷,伴隨著冬天的第一場雪落下,蘇清也終於要殺青了。

他這部戲雖然戲份不多,但是因為戲份拍攝分布的很散,所以竟然變成了最後殺青的幾個,和身為絕對主角的於盛也就只差一天。

“恭喜殺青。”制片給他定了花和蛋糕。

蘇清笑著接過,和她一起拍了照,又和其他人也陸續拍了照。

他們最後才分了殺青蛋糕。

蛋糕味道還不錯,蘇清一個人就吃了兩塊。

他在吃完蛋糕後,見大家都去忙了,這才湊近於盛身邊,問他道,“你新年怎麽過啊?”

距離過年就差四天了。

蘇清本以為他們今年會在劇組過年,他甚至都想好了,到時候讓張荊帶著兩個孩子過來。

——成寒有自己的父母哥哥,難得團聚,蘇清不想他們分隔兩地,所以他覺得還是張荊帶孩子過來比較合適。

反正這麽多年,也一直是他和張荊一起過的。

可導演大概還是想給他們一份團圓,所以緊趕慢趕,趕在了新年前,讓他們都陸續殺青了。

那問題不就來了,於盛該怎麽辦?

如果他們都在劇組過年,都不回去,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的,於盛肯定也不會覺得有什麽。

可現在大家都要回家過年了,他明天殺青後就也該離開劇組了,這他該去哪兒?去哪兒不都很容易在新年這種闔家團圓的氣氛中勾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蘇清有些不忍,所以主動邀請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啊。”

於盛聞言,揚了揚眉,“我,和你一起過?”

“怎麽,委屈你了?”蘇清看他,“我們家廟小裝不在你這尊大佛啊?”

於盛失笑,他說,“當然不是。”

於盛覺得他的愛心有些泛濫,“你好好過你的年就是了。”

至於他,自有他的去處。

蘇清哪能不知道他的去處啊,十有八..九就是工作唄。

可他又不是什麽工作狂魔。

蘇清還記得鐘路和他說過,他每年過年都是要回家的,不管是在劇組拍戲,還有春晚請他,他都會表示他要回家。

工作對他來說並沒有很重要,反倒是新年,對他來說是很有意義的日子,是象征著團員的日子。

蘇清不太忍心讓他在一個他在乎的日子裏孤孤單單的待著。

他改寫了自己的命運,給了他鼓舞與勇氣,蘇清只要看到他,就會充滿希望。

所以他不希望這個給自己帶來希望的人,在所有人都開心的日子裏,一個人品味著孤寂,一個人傷心。

“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蘇清勸他,“你看啊,我的父母都不在了,你的父母也不在了,還有我朋友的父母,他的父母雖然活著但對他而言也和死了沒什麽區別,這叫什麽?這就叫同命相連,所以與其我們三個孤零零的看著別人熱鬧,不如我們湊一起,自己也能熱鬧。你還能再找出來第四個這樣的人嗎?不行吧。可見這就是緣分啊,所以你就來吧,不用不好意思,我朋友人很好的,他還會做飯,我們倆吃現成的就行。”

於盛:……

“你朋友知道你在外面這麽宣傳他嗎?”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於盛再次笑了起來。

他看著蘇清,覺得現在的他就很像一只仰著頭等他餵食的小貓。

長相甜美,性格親人,還會黏人的在你身邊蹭蹭,邀請你一起玩。

很可愛。

“好。”於盛答應道。

蘇清連自己已故的父母都搬出來了,他怎麽好意思再拒絕。

就是……於盛覺得有些神奇。

他本以為自己今年會是一個人過年,他都已經安排好了,等過年的時候,把開年後公司第一季度和第一年的規劃寫出來,沒想到,計劃竟然落空了。

他竟然,還是要和其他人一起過年。

於盛覺得有趣。

他還沒和他養父母以外的人一起過過年,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情景?

他想到這兒,不由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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